2019年已经到来，巴黎还沉浸在圣诞节装扮的气息里。我忽然好奇，为什么外国人平安夜要装扮圣诞树？圣诞节过了之后，这些树都去哪儿了？

正如在被称为“美版知乎”的问答网站Quora上，每年圣诞季都会有外国网友问：为什么中国人在平安夜要吃苹果？

11月下旬开始，巴黎的“黄马甲”运动一波接一波，但是这丝毫没有影响当地人积极准备过圣诞节的心情。

巴黎老佛爷商场里的巨型圣诞树成为游客的“打卡”地点。（李金凤/图）

超市是最早行动起来的，各类商品中最醒目的莫过于圣诞树了。超市里贩卖的圣诞树大多是真树，大多是诺德曼冷杉，树形漂亮，耐热性好，可以在被砍伐后长时间叶片不褪色、脱落。

其实对于欧洲来说，圣诞节一开始同样也属于外来文化，最早是罗马神话中太阳神阿波罗的生日。而圣诞树的习俗，可能来自德国某些地区的树神崇拜的传统。

弗雷泽的人类学巨著《金枝》中介绍了欧洲的树神崇拜习俗。古代欧洲中部被森林所覆盖，通过对古日耳曼语的分析，森林被当做是“神殿”或“圣所”，树木也被认为充满灵性。

其实热播美剧《权力的游戏》中也有类似的描述。刻着人脸的红叶鱼梁木就是史塔克家族所信仰的“旧神”的一部分，片中的琼恩·雪诺等守夜人正是在鱼梁木下许下“长夜将至/我从今开始守望/至死方休”的誓言，以求“旧神”的见证。

后来人们对树木的定位发生了改变，树木不再是树神身体的一部分，而是被认为是树神的居所。这或许因为木材渐渐成为人类生产生活必不可少的要素，定位改变，砍伐树木的行为才显得更加合理。

在欧洲的很多地方都有砍树枝的习俗，收获的季节，砍下树枝或树苗带回家中，并装饰以鲜花等小装饰，以期丰收和人丁兴旺。这很可能便是圣诞树的前身。

文化在世界范围内传播都会本土化，圣诞树或许就是基督教文化在欧洲传播时与当地的树神崇拜相融合的产物，这样回头看看我们在国内平安夜吃的苹果，似乎也少了些槽点，多一点理解了。

正如苹果在此时被赋予了“平安”的含义一样，变身为圣诞树的冷杉也被赋予各种宗教意味：三角状的树形意味着圣父圣子圣灵“三位一体”，树顶的星星象征着伯利恒之星，银白色彩带象征着圣洁，金色彩带则表示荣耀。

兰德沃斯基图书馆中的圣诞树。（李金凤/图）

不过近年来，随着各国民众对环境污染和气候变化的关注，是否要继续使用天然树木做圣诞树也成为讨论的话题。

其实，现在圣诞树很少来源于砍伐野生树木，基本为农场式种植，但是农场主可能会为了扩大农场的规模和面积，破坏受保护的自然林地。冷杉类树木生长缓慢，一棵圣诞树从树苗种下到成型可以砍伐上市需要长达八到十年的时间。农场的地理位置一般相对偏远，长途运输也会造成污染。

好在可以回收，这让很多人依然选择使用天然圣诞树。

一般来说，按照宗教习俗，圣诞树会在新年1月6日的主显节过后丢弃，标志着圣诞节节期的结束，但是很多忙着新年出去度假的法国人在12月26日就把圣诞树丢在街头。不过，他们并非随意丢弃，每年圣诞节后的一个月，各个街区都会设立圣诞树丢弃专区，帮助居民处理圣诞树。

巴黎附近的一处圣诞树回收点。（李金凤/图）

根据巴黎“Recyclons nos sapins（回收圣诞树）”网页上的信息，在上一个圣诞季，小巴黎地区共有72000棵天然圣诞树被回收重用，相比于小巴黎地区两百多万的人口，这个数字已相当可观。

巴黎圣诞树回收点示意图。（Recyclons nos sapins网站截图/图）

当然回收的圣诞树也是有要求的，除了需要是“真树”外，还不能有塑料网等包装，并要去掉圣诞彩球、彩带、雪花和星星等装饰物。为了减少运输时造成的污染，圣诞树会现场被研磨成木屑，用于附近园林的地面覆盖。这种木屑可以对园林地面起到防水和保暖的作用，而且可以限制野草种子发芽，是一种天然的杂草杀手。

工人处理回收的圣诞树。（Recyclons nos sapins网站截图/图）

研磨的木屑被用于园林地面覆盖。（Recyclons nos sapins网站截图/图）

圣诞树回收并非巴黎或者法国特有，美国、加拿大以及欧洲其他国家和地区都有类似的措施，不同的无非是回收的时段、方式和再利用的用途而已。

圣诞氛围浓厚的中国香港也有天然圣诞树回收的活动，2019年初的海报显示，香港的环境保护署在沙田、东区等七个指定地点回收圣诞树，循环再造成堆肥，以实践“惜物减废”。

工商机构（如物业管理公司）可在回收后获得由环保署发出的电子版本证书，市民除了可以得到电子版本证书，也可获赠小礼物。

本文转自微信公众号“千篇一绿 ”

原文链接：https://mp.weixin.qq.com/s/d7OMvW2UEeJhfHXCjer_FQ